艾笠原作向｜新年快乐
小短篇，全是刀子，快跑。
“左边高了。”
柯尼站在梯子上，左手向上移了移。
“右边又高了。”
柯尼右手向上移了移。
“还是左边高了....”
“喂，你个白薯女！” 柯尼向站在下方的莎夏怒吼：“到底哪边高，我快撑不住了！”
“哈？是你太笨了吧，一串彩旗都挂不好！”
“哈？要不是你，我早就挂好了吧！笨蛋！”
“你才笨蛋！”
让推门而入，他穿了一身新衣，头发着意修建了造型。
“你们两个笨蛋，还没挂好吗？”
莎夏捂着鼻子：“让，你是不是喷了香水...”
让闻了闻自己的衣领，“这...这么明显吗？”
阿尔敏用“新年快乐”字样的纸盖住鼻子、微笑着说：“超明显哦。”
莎夏将让推出门外，“你快出去吹吹风吧，熏死人啦！”
“喂，不要碰我！衣服该脏了！”
众人忙着装饰，唯独利威尔头戴方巾、手戴套袖，系着围裙，跟在大家身后捡垃圾。
“喂，艾伦！为什么这里会有胶带？”
“啊，可能是柯尼刚掉下的，我还没来得及...”
“算了，这里交给我，你太慢了。”
“是。”
艾伦被兵长逐出了打扫卫生任务小组（只有两人），只好来帮三笠抬桌子。
“艾伦，我自己就可以。”
艾伦不顾三笠的拒绝，已经抬起了长条木桌的一头。
“别逞强了吧三笠，这桌子很沉啊。”
两人将长条桌放置在屋子正中央，铺上了崭新的桌布。
就在此时，韩吉恰到好处地捧着两盘美食上桌。
“来咯来咯，尼科洛今天大显身手，新年大餐前两道....呃叫什么来着……尼科洛，我忘了菜名！”
莎夏被香味吸引，直冲到餐桌前，口水横流，双眼冒光。
“哇，这就是新年大餐吗！既然大家不介意，那我就先…嘿嘿嘿……”
不等莎夏的恶魔之爪碰到菜品，三笠已将她揪到一旁。
“莎夏，要等菜上齐了，大家一起吃。”
莎夏哭喊着挣扎，却被三笠死死按住。
“放开我！我要吃东西！”
后厨，尼科洛满身是汗，大嚷道：“等着吧，还多的是美食，再忍一下啊！”
“酒来咯酒来咯！”
韩吉举着几瓶酒上桌，不一会儿又端上一盘高脚杯、依次放置在每人的座位上，忙前忙后，兴奋地脸红。
利威尔刚刚打扫完餐桌下方的地板，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皱着眉问：“喂，你到底是调查兵团的团长，还是上菜摆盘的服务生？”
让举着酒瓶端详了一会儿，不满地说：“喂尼科洛，怎么新年夜也不给我上宪兵团特供的那种红酒？太不够意思了吧！”
尼科洛端着一盘大菜从后厨走出，笑答：“这可是最受我们马莱高层欢迎的一种酒，比那种破红酒不知道要好多少。”
让哼了一声，勾住尼科洛的脖子，“切，那我就信你这家伙咯。”
待菜品上齐，众人坐定。
韩吉坐在长条桌的一头，举起酒杯，对众人道：“大家，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
“呜呼！”
众人碰了杯，正式开餐。
长条桌的另一头是个空位。
利威尔坐在空位旁，对着那里的空气，微微举杯，轻声说：“新年快乐。”
三笠撕下莎夏嘴上的封条，拍了拍她的脑袋：“可以吃了。”
解开封印的莎夏如猛虎扑食，扑在面前的餐盘上，酱汁沾了满脸，吃了几口便哭出声来。
“呜呜呜哇尼科洛，这比去年的还要好吃一百倍啊，请让我一辈子吃你做的饭吧呜呜呜呜呜。”
尼科洛坐在莎夏对面，红着脸：“好啦，明年我还做就是了......”
酒过三巡，众人皆有醉意。
醉酒的三笠脸红红的，看谁都笑，这让平时一贯严肃的她，显得格外不正常。
“艾伦，你吃这个。”
“艾伦，你再尝尝这个。”
“艾伦，这个好好吃。”
“艾伦......”
艾伦的盘子里满满当当，食物堆成了小山，三笠却仍在不停地为他夹菜。
阿尔敏坐在他们二人对面，略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三笠啊，你这样艾伦会吃不下的......”
艾伦：“阿尔敏，没关系的。”
三笠夹着、艾伦便吃着，不过一会儿，便默默吃光了盘子里的所有食物。
而三笠也终于酒劲儿上头，醉倒在艾伦的肩上。
“三笠、三笠？”
艾伦见三笠不回答，似是睡着了。
他搀扶着她站起身，对众人说：“三笠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宿舍。”
让也喝红了脸，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不满地嘟囔着：“这家伙……最好快点儿给我回来！阿尔敏，你确定不用陪他们一起吗？”
阿尔敏摇摇头：“不用了，艾伦他自己应该可以的。好啦，让，我陪你喝酒！”
新年夜，月色下，艾伦背着三笠，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这条路他们一起走过多次，从新兵训练起，早饭、午饭、晚饭……
大多数时间，阿尔敏也在，有时人更多。
只是后来，同行的人便越来越少了。
“艾伦...”
三笠的呓语在耳边响起。
“嗯？”
“谢谢你...”
艾伦回想起那一天，自己第一次成功使出坐标之力，也是这样背着受伤的三笠，带她回家。
他当然也记得三笠对自己说过的话。
只是那时，他坚信着，他们还远远不需要做最后的道别。
他天真地以为，他们还有未来，有希望。
他会给她、给调查兵团、给帕拉迪岛自由。
他当然还可以为她围上许多次围巾，只要她想。
怀揣着这样的信念，他奋力朝黛娜挥上一拳。
然后呢？
然后，他们几乎牺牲了整个兵团。
来到地下室，知晓了世界的真相。
阿尔敏看到了海。
在马莱人的帮助下，他们修建了铁路和船只。
事情似乎一直在往更好的方向前进。
但他们真的还有未来和希望吗？
艾伦背着三笠，踢开她宿舍房间的门。
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顺直身子、盖好被子。
他坐在床边，看见三笠的脖子上还戴着那条红色的围巾。月光透进窗户，照在三笠熟睡的面庞上……
眼前的景象使他心底一惊。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在未来的记忆中已见过这一幕。
果然，未来一丝不苟地向前走着，没留下半点回旋余地。
他轻轻摘下三笠的围巾，攥在手里。
再过几天，他们就要出发前往马莱。
他知道，自己追随着那个确定不变的未来，一步一个脚印、越走越近。
三笠翻了个身，抓住被子，呓语道：“艾伦......”
他看着她，未来与过去的碎片一同涌入脑海。
三笠举起刀，扎死了那个掐着自己脖子的男人。
军事法庭上，三笠因为自己、也被怀疑是怪物，那些人扬言要对她做身体检查。
三笠扶着自己的脸说：“艾伦，我是三笠，你的家人，你还记得吗？” 自己却一拳挥向她。
三笠飞在空中，眼中只有自己，全然没注意身后的巨人。
不知是几年以后，三笠的头发比现在短了许多，她站在自己身边，说：“艾伦，回家吧，求你。”
还有那个最令他在意的画面，他需要自己去验证。
“……对不起。”
他看着熟睡的三笠，轻声说道。
对不起，三笠。
我别无选择。
清晨，三笠被阳光叫醒。
她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起身时，头隐隐发痛。
一旁的莎夏仍在熟睡，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的宿舍，更不记得莎夏何时回来。
她下了床，打开窗子通风。
突然觉得，脖子凉凉的。
她猛然低头，发现围巾并不在。
自己没有换衣服，显然是回宿舍直接睡下了，那么围巾怎么会……
枕边、被子底下、枕头下、床下，都不见踪影。
“莎夏，你看见我的围巾了吗？”
莎夏翻了个身，“基围虾？什么基围虾，给我，我要吃......”
话没说完，便继续打起了呼噜。
三笠叹了口气
“Mikasa！”
是艾伦的声音？
“Mikasa！Mi——ka——sa！”
三笠向窗外探出身子，艾伦站在宿舍楼下，正朝自己挥手。
“Mikasa！快下来啊，一起去吃早饭。”
“啊啊啊吵死了！”
让打开窗子，对着楼下的艾伦怒吼：“大清早的干嘛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三笠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慌忙跑下楼。
一到门口，便见艾伦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围巾，冲自己笑。
“艾伦！”
“起来了？睡这么久，不像你啊。”
三笠红了脸，低着头。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昨天喝了酒的缘故，看来以后不能喝了......”
话未说完，脖子上一股暖意。
她抬起头，对上艾伦的眼睛。
艾伦为三笠围上围巾，并在胸前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至少比小时候那一次，漂亮许多。
艾伦看着她，神情格外认真。
“新年快乐。”
空中开始飘雪，三笠摸着围巾，幸福地笑了。
“新年快乐，艾伦。”
多年后，三笠坐在树下。
远方的空中，烟火满天。
“你看，那就是烟火，我们那时没有的东西。”
雪花飘落在红色的围巾上，她低下头，抚摸着那块小小的碑石。
“新年快乐，艾伦。”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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